俄罗斯经典作家眼中的“谢肉节”:盛宴、狂欢与文学里的童真时刻
谢肉节,顾名思义,是迎接春天、告别冬日的传统庆典,整整持续一周。古时,人们相信这是大自然苏醒、农耕季节开始的象征。节日里,煎饼——各式各样的“припеки(汉语:烘培食品)”——必不可少,且每逢最后一天,都会烧掉一个象征冬天的稻草人。2025年的谢肉节在2月24日至3月2日举行。
谢肉节本质上是俄罗斯式的嘉年华,充满了公共的狂欢和娱乐。毕竟,它是在严苛漫长的斋戒之前的“放纵”时刻。列夫·托尔斯泰曾写道:“晚上出去买鲽鱼,店门紧锁。谢肉节,醉汉们的节日。”
诗人亚历山大·布洛克则描绘了节日的热闹:“谢肉节来得很快,新嫁娘维里吉娜来了,她讲故事,俄语说得很好……总之,她身上有种地道的俄罗斯女人味儿。”
《死魂灵》和《外套》的作者尼古拉·果戈里,还是学生时就热衷于马斯列尼察的戏剧表演:“我们度过了一个精彩的谢肉节,连续四天上演戏剧,演员们演得极好。老观众都说,在任何省城剧院都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演出。”
作家米哈伊尔·普里什文在1928-1929年的日记中写道:“昨天和今天刮着刺骨的寒风,发黄油了。谢肉节来了,煎饼来了!”
而阿娜斯塔西娅·茨韦塔耶娃——著名诗人玛丽娜·茨韦塔耶娃的妹妹——则将这个节日与童年记忆深深联系:“冬天渐退,白昼变长,傍晚迟迟不落。豪宅和老莫斯科房屋的屋檐垂着冰柱。面粉店里飘出煎饼的香味,市场上还有干草的味道——我们从不买干草,那是遥远而迷人的食物。煎饼烤好后,女仆头上披着披肩,手里端着堆积如山的煎饼,轻盈而油腻地叠在桌上。我们数着谁能吃多少。壶里是融化的黄油,酸奶油,咸鱼和鱼子酱。我们的水里还掺了点葡萄酒。雪橇飞驰而过,俄罗斯像童话故事一样穿行在白雪中,铃铛声清脆,马车消失在转弯的街角,歌声余音绕梁,唤醒了我和穆西亚的淡淡忧愁……”
谢肉节这周,亲友家家户户互访,连串的邀约如潮水般涌来,每次拜访必伴随丰盛宴席。作家伊万·屠格涅夫曾邀请诗人阿波罗·迈科夫:“没有你,一切都不完整……明天,也就是周五,下午四点你来我家吃煎饼,我们聊聊。”
不管日程多紧,煎饼聚会绝不能取消。尼古拉·果戈里写信给弗拉基米尔·索洛古布伯爵:“明天,也就是周五,五点左右,托尔斯泰伯爵请你来吃煎饼。我也会在他那儿。”
有时,煎饼邀请甚至变成了小小的戏剧。契诃夫曾写信给出版商罗曼·戈利克,说建筑师兼画家谢赫捷尔拒绝为他的书绘制小插图:“真遗憾……全因为我明天不去他家吃煎饼。如果他不是虚张声势,书就得没插图出版了。”
谢肉节热闹非凡,结束后有时还需要好好休息。普希金抱怨舞会的邀请乱成一团:“谢天谢地,谢肉节和舞会都结束了。最后一天的情况,能代表其他天的状况。早上的舞会邀请到了宫殿,十二点半开始。晚上的舞会是八点半。我九点才到,正赶上早场的马祖卡舞结束。女宾们纷纷换装,许多晚场被邀者嫉妒早场的幸运儿。”
俄罗斯的谢肉节,不仅是辞冬迎春的狂欢,更是文化与生活的交响。在那些经典作家的笔下,节日既是童年的暖阳,也是社会的缩影,是严肃文学中难得的轻松时刻。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这份带着煎饼香气的记忆,依然温暖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。